Kin 译
当2020年初新冠疫情袭击中国时,我们的旅行被迫中断,避居于云南建水古城4个多月。两年过去,2022年1月,疫情再次冲着我们,要避避风头,这次选择了江苏历史名城扬州。
原本计划农历新年回港与家人团聚,却因 Omicron (奥密克戎)病毒打乱了计划。当时我们在青岛,担心在大城市情况会迅速恶化,所以决定继续南下找个漂亮的小地方旅居,扬州成为了当时的选择,结果我们在扬州住了8个多月,是我们旅居时间最长的一次。
正好趁着各地对跨省旅游实施更严格的防控措施之前,我们一月中旬抵达扬州。随着跨省旅行变得严厉,所有来自其他省份的游客,必须提供48小时内有效的阴性核酸检测结果以及绿色健康码,才能入住酒店,进入旅游景点和大型商场。我们到达扬州的时候还没开始严格执行这些要求,我们顺利地入住了租的公寓。
我从小就知道扬州,那时妈妈让我背诵唐代著名诗人李白的诗:
故人西辞黄鹤楼 烟花三月下扬州
孤帆远影碧空尽 唯见长江天际流
诗虽然描述了一幅美丽的画面,但并没有带给我任何感情。
当开始游走于它的小街小巷,我发觉自己越来越被扬州丰富的历史和文化底蕴所吸引。我们很多时会漫步在狭窄的巷子里穿越时光隧道,穿越小房子和大宅邸之间,屋顶上铺满了深灰色的陶瓦。
与中国许多缺乏灵魂的重建古镇不同,扬州在古老的瓦片、砖和墙壁下仿佛有一种静谧的活力。当在古老巷子和社区漫步时,我们能看到当地人在古井旁边洗衣服,老人们坐在一起聊天,小贩贩卖着各种生活的必需品,人们在家门口洗菜准备食物;大太阳时,小巷上空会出现刚洗过的衣服或被子。
我们经常偷看这些老砖房宽敞而整洁的庭院,满街都飘着家常做饭的香气。由于有些老房子没有卫生间,许多巷子入口会有公共厕所。正是这种日常生活和历史的和谐平衡,使这个老城既真实又迷人。
我们租了一间两个卧室的公寓,位于扬州的东边。我们最初没有注意到的是这是一个非常优越的位置 – 在美丽的古运河和老城的旁边,我们可以在十分钟内穿过古运河步行到古城,而菜市场也就在附近的拐角处。
我们基本上是不会去在西边的扬州新区,除非偶尔去大型超市 Walmart (沃尔玛)购买食物。古城与古运河和秦淮河交织在一起。在迷宫般的小巷中游走非常有趣,我们从不用担心迷路,因为总能走到小巷尽头或到运河的边上。有时我们沿着秦淮河漫步,追溯扬州的历史。
在历史上,扬州曾是一个非常富有的城市,从汉朝(公元前81年)开始一直繁荣至19世纪。由于其地理位置和运河的战略优势,从北京到杭州的水路贸易蓬勃发达,包括盐、米和丝绸贸易。
它曾经是一个繁华的经济和文化枢纽,甚至吸引阿拉伯和波斯人在唐代(公元7世纪初至10世纪初)进行贸易。根据马可·波罗的回忆录和一些历史文献,马可·波罗曾在扬州担任官职三年。这里丰富的财富和繁荣可见于富裕商人建造的众多优雅古宅,以其精致的技巧和美丽的假山而闻名。
扬州有一句谚语:“早上皮包水,晚上水包皮”,这让我们能了解当地人的生活方式,反映了悠闲享受生活的地方文化。扬州人一天的开始是去茶馆喝茶,品尝各种包子 – 这解释了“早上皮包水”的含义,因为包子里面是有汤的。然后在晚上,他们在公共浴室放松洗澡,享受按摩 – 这完美地契合“晚上水包皮”的说法。
我们曾在沿河的著名茶馆之一“冶春园”尝过当地的早上仪式;至于夜间仪式,我们在巷子里看到了一些公共浴室,但由于疫情,我们并没有尝试过,再者我们广东人也不太有一起洗澡的习惯。
在旅行途中我们住过不少公寓,但我发现扬州的公寓有点奇怪。它非常舒适,装潢雅致,但我感到困惑的是,透过油漆和家具可以清楚看到不少墙上的裂缝和小洞。为什么不在进行精美装修之前先把那些裂缝和缺口修复好呢?
入住三周后,一名中年女士敲门,用当地方言喋喋不休,不停地指向阳台。我一度茫然,突然明白她在抱怨有水从我们的阳台漏到了她的阳台。我立即打电话给房东,让她们直接交谈。然后我们发现,水是来自我们阳台内一个装有空调压缩机的木结构。令我们惊讶的是,原来压缩机下面并没有放置容器收集除霜时所产生的水。这是一个很简单但又很重要的环节,如果不立即修复,漏水将对木结构造成永久伤害。我们的房东很帮忙,立即找人把问题解决了。但另人费解的是当时是怎样安装空调的?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公寓往往在细节里出现了各种问题?
我们尽量避免在城市里开车,在扬州开车特别令人沮丧,因为当地开电瓶车的都是方程式赛车手,他们认为自己是无敌的,会鱼贯而入,突然出现在车前面。有一次,在一条非常繁忙道路,我们更看到有汽车直接逆向行驶,试图避开所有交通,险象环生,我们只能接受这是当地生活方式的一部分。
初来乍到时,我们完全听不懂当地方言。但我却喜欢听当地人说话,因为他们听起来生动活泼。后来我们慢慢能够分辨出一些词语,对他们的方言有更多的理解。
过年前,我们看到当地人开始清洁店铺,街上游人越来越少,渐渐有过年的气氛。在扬州我们能度过一个非常安静的中国新年,两年来,只有在扬州我们并没有整晚听到烟花和鞭炮声。